松鸦在橡树林中为我指路,如果我磨蹭,它就会从高高的树枝上俯冲下来训斥我。松鸦从不磨蹭。松鸦是忙碌的鸟儿,它们需要让你快速上路,这样它们就能回到自己的秘密路线上,不被人发现。

春天,这些树林里会充满布谷鸟和鵖鴔的叫声,即使是在刺眼的夏天,它们也会散发出一种时间的气息,即使不是完全静止,也有一种柔韧或弹性的感觉。山上更远处的新石器时代聚落遗址,更增添了时间错位的印象。

作者:Fitch O´Connell菲奇-奥康奈尔

土路

穿过橡树林,是一条宽阔的土路,通往佩拉索山顶。途中会经过半打土墩,俗称 "马莫阿斯"。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人们习惯于将那些被认为有价值的人的尸体埋葬在靠近主干道的巨型土堆中,因此我走过的这条小路已经被其他人的脚踩踏了至少五千年,甚至更久。突然发现自己成了祖先的同路人,很难不令人惊叹。时光旅行从未如此轻松。

另一方面,在这个丘陵起伏、森林茂密的国家,试图发现那些无人问津的古墓则是另一回事。地图上显示了半打葬冢的大致位置,但实际发现时却一无所获,除非撕破的裤子和被荆棘划伤的手算得上什么。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也许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寻找的过程。这里有突然出现的充满阳光的空地--不亚于斑驳的峡谷--怪异的彩色地衣斑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门楣的半埋石头、被植被覆盖的陡峭丘陵、地面上奇怪的凹陷。

作者:Fitch O´Connell菲奇-奥康奈尔

是什么促使我真的找到了马莫阿?可能和我小时候在我成长的历史名城中的迷恋一样,在那里,我时不时地会对文艺复兴时期的石雕陷入沉思。我会用手指沿着某个工匠近半个世纪前站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时的细腻凿工,试图找出其中的联系。我成功了吗,是在孩提时代,还是最近在葡萄牙山上?谁知道呢?


岩石高地

加莱戈山的岩石高地,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是看不到古代定居点的任何东西的,但证据还是存在的--箭镞、陶器碎片、火坑遗迹--所有这些都在大岩石的天然圈内。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和旧石器时代早期,附近地区的许多山丘都是人们的家园。毫无疑问,这些山丘易于防守,山谷中肥沃的耕地和丰富的水源都是强大的吸引力。加莱戈山位于 两个河流系统之间的分水岭,南面的溪流流向塔梅加河并汇入杜罗河 而北面的溪流汇入里奥阿维河,后者在维拉-多孔德(Vila do Conde)入海。

作者:Fitch O´Connell菲奇-奥康奈尔

我没想到会遇到任何野生动物,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随身带了一根棍子。野猪在这些地方仍然是一种威胁,但野狗更有可能,就像不久前在这里游荡的狼的影子。山上没有松鸦叽叽喳喳地叫我,但一只伊比利亚啄木鸟却有很多话要说。当我走下山谷时,我想到邻近村落的许多居民很可能是曾经居住在山上的居民的后裔,他们把有价值的人埋葬在巨大的土葬室里。有鉴于此,我很难不多看一眼这位在田间清理枯木的老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没和他说过话,所以我更容易把人类在这个山谷定居的整个历史都推到他的身上。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与他们耕作的土地完全融为一体的一代人中的一员。

作者菲奇-奥康奈尔

我已故的岳父就是这样的人:他对周围的自然环境了如指掌,但却没有任何感伤或浪漫的想法;他拥有实用的智慧和根深蒂固的技能。就像光污染遮蔽了我们与宇宙其他部分的亲密关系一样,我们由机器主导的生活也窒息了我们与自然世界的关系,使我们对自然世界的了解更加浅薄。这个时代的一个悲哀是,我们难以言喻地感觉到这些智慧很快就会消失殆尽。我猜想,与大多数同时代的年轻人相比,这位用耙子清理田地的无名老农与曾经生活在山上的古人有更多的共同之处。


Author

Fitch is a retired teacher trainer and academic writer who has lived in northern Portugal for over 30 years. Author of 'Rice & Chips', irreverent glimpses into Portugal, and other books.

Fitch O'Connell